1753年6月25日(第3/5頁)

好極了。這就是我要的:分散那名刺客的注意力。

就在這個當頭我看到另一名騎兵沖向大屋,低頭舉起他的槍瞄準了目標。盧西奧舉著火把,目標顯眼,但那名士兵並沒有機會開火,在他看到我之前我就已經先發制人將他拿下。就在我的劍深深沒入他的後頸直至劍柄時,他發出一聲短促,幾乎無聲的哀嚎。

“盧西奧!”我高喊著,同時輕推了一下這個死人扣著扳機的手指,讓滑膛槍開了一槍——朝向空中,不帶來任何傷害。盧西奧停下腳步,眼神防備地穿過圍欄,看著我一把甩開死去的士兵軟倒的身體的動作。盧西奧的夥伴跑了過來,這也正中我下懷。不遠處,那名刺客還在戰鬥,有那麽一刻,我著實佩服他能同時對付兩個人的戰鬥技巧。

“謝謝。”盧西奧喊道。

“等等。”我答道。“我們必須在農場被掃平前離開這裏。”

他搖了搖頭:“我必須趕到貨車那邊。”他喊道。“再次謝謝你,朋友。”然後他轉身跑了起來。

該死。我一邊咒罵著一邊沖著谷倉的方向,跑進了與他並肩的視線外的黑影裏。在我右手邊,我看到一名熱那亞士兵正要沖下山腰進入農場,我們視線相交時,距離已經近得我甚至能看清他那睜大的瞳孔。在他反應過來之前,我一把抓住他的臂膀,舉劍猛地捅向他的腋窩,正好在他胸甲上方,讓他嚎叫著墜馬摔到了巖石上,並順手拿走了他的火把。我繼續往前,保持隱身在黑暗中跟著盧西奧,確保他沒有危險。我趕在他前面到了谷倉。就在我走過去的時候,在黑暗中,我仍然能看到大開的門裏面,兩名叛軍正在解開貨車上的馬,另外還站著兩個看守的,一個正用他的槍開火,另一個則是填彈之後屈膝開槍。我繼續跑過去,然後停靠在谷倉墻邊,我發現一個熱那亞士兵正打算從側門破門而入。我立刻拔劍上前,刺向他的脊背。下一秒他被利劍刺穿,痛苦地扭動起來,我用他的身體擋住我推門而入,將一把火把扔向貨車後方,而後又退回陰影中。

“抓住他們!”我大叫著,希望我發出的聲音和口音能像是一個熱那亞士兵。“抓住叛軍蠢貨。”

接著:“貨車著火了!”我高喊起來,這次我希望用對了科西嘉叛軍的聲調和口音,與此同時我走出黑影中,手中緊扣熱那亞士兵的屍體,然後裝作他像是剛死一般將他扔了下來。

“貨車著火了!”我又喊了一句,現在我將注意力轉向了盧西奧,這時他剛好趕到谷倉。“我們必須離開這兒,盧西奧。跟我來。”

我看到兩名叛軍同時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,他們都想知道我是誰,還有我想對盧西奧做什麽。這時槍聲響起,我們周圍的木頭碎裂了。一名叛軍中槍倒地,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眼睛,而我跳向了另一個人,假裝為他擋子彈,實則是在此時將匕首捅進他的心臟。當他斷氣時,我反應過來,他是盧西奧的同伴。

“他死了。”我站起身,對盧西奧說。

“不!”他眼含熱淚地叫了起來。難怪他們認為他只適合喂喂家畜,我想,看他這種第一次看到同伴在行動中被殺,就淚流滿面的狀態便可知曉。

現在我們周圍的谷倉熊熊燃燒了起來。另外兩名叛軍,在意識到自己什麽物資都搶救不了後,早已狼狽地逃走,穿過圍欄跑向山腰,消失在了黑暗中。其他的叛軍亦是四下逃竄,穿過圍欄,我看到熱那亞士兵們也在朝農場的建築物扔火把。

“我必須等米科。”盧西奧喊道。

我敢打賭米科就是那個刺客護衛。“他在忙別的事情。他讓我來照顧你,我也是兄弟會的成員。”

“你確定?”

“一名好刺客會質疑一切。”我說道。“米科把你教得很好。不過現在沒時間對你進行我們教條的課程了。我們必須得走了。”

他搖了搖頭。“告訴我暗語。”他堅定地說道。

“選擇的自由。”

最終我是似乎建立起了足夠的信任勸得盧西奧跟我走,我們開始往山下趕去;我心情愉快地感謝上帝,最後我終於把他弄到手了;他卻是一臉的不確定。突然,他停下了腳步。

“不,”他搖頭說道。“我不能這麽做——我不能丟下米科。”

太好了,我咬牙想到。

“他說了先走。”我重復道。“他說在谷底會面,我們的馬匹就系在那裏。”

在我們身後的農場上,火勢蔓延著,我聽到了風中傳來的戰場殘音。熱那亞士兵已基本肅清了剩余的叛軍。不遠處傳來石塊滾動的聲音,我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些人影:是一隊正在逃跑的叛軍。盧西奧也看到了他們,正要上前叫住他們時,我一手捂住了他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