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(第5/7頁)

卡波克搖搖頭,“哈克斯只是喜歡一成不變。”

“我想獨居,就那麽不可饒恕?”

“我不希望你難過。每當我孤獨一人,就會難過。”

“我不會。”林克瑞說。

那座房子看上去古裏古怪,不如其他房子寬,卻高出許多。在高高的屋頂下面建有窗戶。最奇怪的就是那屋頂,不用茅草覆蓋,而用木片一層層疊在一起,只有尖端覆蓋著茅草。

林克瑞看到卡波克正望著屋頂,解釋道:“我的茅草不多,所以得想個其他辦法來蓋屋頂。我覺得這樣能防雨,如果效果好,我就用不著每年更換茅草了。”

他向他們展示,將劈好的木頭橫放在墻壁頂端,再在上面建造二樓,而且內部空間一點也沒有變小。真是座不錯的房子,卡波克也這麽說。“從今往後,”他說,“我們造新房子的時候都要建二樓,擴大室內空間。”大家都認為這是明智之舉。

跟著,哈克斯說:“真高興你造了座好房子,林克瑞,因為我和雷諾要結婚了。”

林克瑞很生氣,但他柔聲答道:“我很高興,哈克斯,你和雷諾要結婚了,我會幫你們建一座新房子。”

哈克斯說:“這兒就有一座,而我和雷諾正需要房子,這麽說,它是我們的了。”

林克瑞道:“我是為自己建的這座房子。我砍樹,劈木頭,刻凹槽,切割木塊做屋頂,把木塊固定住,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,沒人幫我,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能住進去。”

哈克斯說:“你用的斧頭屬於我們所有人;你是在白天蓋的房子,那段時間屬於我們所有人;你吃的食物屬於我們所有人;你房子所在的土地屬於我們所有人;你的生命屬於我們所有人。當然,我們所有人也都屬於你。”

“我並不需要你,所以並不屬於你。”

“你吃的面包是用去年我和大夥一塊兒種的麥子做的,”哈克斯說,“把那部分面包還給我!”

林克瑞攥緊拳頭,揮起能扛動木頭的強壯手臂,給哈克斯的肚子來了一記老拳。哈克斯哭了。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事。用不著特別的智慧,卡波克也能看出這麽做不對。

“林克瑞,現在,你想幹什麽?”卡波克問,“如果你想把斧子據為己有,而我說不行,你是不是要打我一頓?如果你想娶一個女人,她拒絕了,你是不是也要打到她同意為止?”

林克瑞用另一只手緊緊攥著打人的那個拳頭,盯著它看。

卡波克急速開動腦筋,詹森會怎麽處理這樣的事?可他不可能是詹森——詹森能進入他們的頭腦,讀取他們的想法,卡波克不能,他只能分析人們的行為和言語。“別人跟你說話,你該好好回答。”卡波克道,“人不是魚,不能在石頭上摔打。人也不是山羊,不能在不動的時候抽幾鞭子。別人和你說話,你也應該說話。人家要是動手,你再動手也不遲。這才是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”大夥都表示同意,覺得很公平。

哈克斯很樂意親自報仇雪恨,可卡波克不允許。“如果由你打他,這場爭鬥就會無休無止。我們要讓別人打他,這樣,那一拳就來自我們所有人,而不是哪一個人。”

可沒人自告奮勇。

最後,莎拉把小西埃爾交給巴塔抱著。“我來吧,”她說,“這件事總得有人做。”她大步走向林克瑞,狠狠給了他肚子一拳。她和男人一樣強壯,這都是在抱綿羊、和卡波克一起搭柵欄的過程中鍛煉出來的。林克瑞吃到了苦頭。

“現在來說房子的事。”卡波克說,“哈克斯說得對,他和雷諾沒房子,而一個男人還沒妻子就擁有了房子,這很不公平。但林克瑞說得也不錯,把他靠一己之力建造的房子讓給別人住,也不公平。詹森一定知道該如何解決,可他不在,那麽叫我說,等我們為雷諾和哈克斯建好了房子,林克瑞才能住進這座房子。我們要盡快建好那座房子,在那之前,這所房子得空置。”大家都同意這個辦法,就連林克瑞和哈克斯也不反對。

可白天的時候,雪化了,晚上又下起了雨,水滲透到了泥土的深層,在這樣松軟的土地上無法建房屋。一連四周的大雨之後,嚴寒突至,下起了暴風雪,他們必須趕建一座畜棚,不然要是舊的畜棚被壓塌,牲畜全會凍死。就這樣,他們沒有先為雷諾和哈克斯建造新房子,而是精心修建了一座畜棚。跟著,就到了隆冬時節,天氣嚴寒無比,沒法建屋子了。“對不起,”卡波克說,“我們奈何不了天氣。畜棚是蓋好了,可天太冷了,蓋不了房子。積雪要到開春才會融化。”

哈克斯和林克瑞都火冒三丈。哈克斯說:“明明有一座現成的房子,我和雷諾為什麽要幹等!”林克瑞就說:“我給自己蓋好了房子,卻只能空置,我厭倦了等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