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有個渾蛋失蹤了(第2/10頁)

他咧開嘴,笑容定格在臉上。

漢密爾頓找了張沒人的桌子,再次坐下,對自己很惱火。

卡尼坐在他旁邊,用手比劃著,但卻不是指向伊麗莎白公主,而是她的新郎。新郎胡子修剪得很整齊,身著瑞典貴族騎兵團的制服,胸前掛著一排勛章。他正在和教皇特使談話,肯定是在討論盡快把莉茲弄到羅馬去,這次新教和天主教聯姻可是大做文章的好機會。如果伯蒂爾王子的魅力也是假裝的,那漢密爾頓承認,人家伯蒂爾比他自己幹得要漂亮一些。

“是啊,真是渾蛋,我也正是這麽想的。不過,我跟他手下的幾個人有一腿,所以只好有得有失啰。”一個瑞典女傭從卡尼身邊跑過,他用舌頭彈出響亮的一記,擺了擺手指,她朝他拋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。“我的確理解,您懂的。我們的一切關系都是由平衡決定的。可怕的是,我們每個人都能構想出一個並不需要如此的世界。”

漢密爾頓嘟起嘴唇,仔細斟酌著要說的話。“所以您才是這副樣子嗎,大人?”

“當然了。女仆、女伴、小妹妹們,這份名單可說不完。我只被獲準在不擾亂平衡的前提下戀愛。若是要讓我做出長久承諾,或者,老天啊,結個婚,就得需要我深思熟慮想到極致,以至於等到紋章官做完婚禮準備工作的時候,呃,我已經對那位女士厭倦了。咱們大家不都是這樣嗎?壓力無處發泄。要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就好了。”

卡尼說了實話,然後謹慎地回歸負心浪子的形象。卡尼大人的部分職能便是通過偏激言語試探情報人員的忠誠度。漢密爾頓清楚這一點,但這不意味著他必須忍受這種局面。“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,大人?”

“噢,我正要——”

整個屋子的人倒抽一口冷氣。

漢密爾頓從椅子上跳起來,朝伊麗莎白邁出一步,他持槍的那只手伸向身體右側,他的點六六韋伯利海盜手槍就放在這個位置,他掏出槍,準備瞄向——

烏有之物。

公主殿下站在那裏,驚愕地四下打量著。她四周全是穿著軍禮服的大胡子男人。

左,右,上,下。

漢密爾頓完全看不出她有什麽可驚訝的。

她退後一步,雙手在空中揮舞著,指向一片空白——

那裏剛才有什麽?大家都看著那個地方。到底是什麽?

他看向其他跟他一樣的人。幾乎所有人都和他一個姿勢,猶豫地搜索著目標。

教皇特使上前一步,大喊起來:“剛才這裏站著一個人!他消失了!”

***

一片混亂。所有人都大喊大叫。有武器,武器!可漢密爾頓沒聽說過哪種武器能做到這一點,能讓一個人一眨眼憑空消失,不管是誰。穿著軍禮服或打著外交官黑領帶的大批保鏢沖上前,圍住他們的保護對象。女士們開始尖叫。平衡在他們周圍崩塌,真是一場噩夢。當大家都擠在同一個地方,而事情沒有完全按照所有這些大國的預期發展之時,情況就會變得歇斯底裏。

一位年輕的巴伐利亞王子大叫起來,表示自己不需要這種保護,然後正打算沖到公主身邊——

漢密爾頓擋住他的路,不經意地用肩膀把他撞倒在地,自己站到伊麗莎白和她丈夫旁邊。“咱們往那扇門走,”他說,“現在就走。”

伯蒂爾和伊麗莎白點點頭,臉上凝固著微笑往前走。伯蒂爾轉過身,用手勢阻止從各個方向湧過來的瑞典兵。漢密爾頓的人沖到他們周圍,護送他們穿過宴會廳,通過那扇門,穿過仆人通道走進一個房間,一群內近衛騎兵團的人跟在他們後面匆匆進來,引起了更多喧嘩和騷動。他媽的,漢密爾頓希望自己不會突然聽到一聲槍響,來自某個躲起來的——

他沒有聽到。門在他們身後關上,閂好。又有一個好人做了正確的事。

有時漢密爾頓隱約希望有個組織來為有需要的人提供保護。可若真是如此,他和戰友們的自由就要打折扣,他不能沒有自由而活。責任的根本決定了他會為伊麗莎白的丈夫擋住傷害,他對此事別無他念。
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伊麗莎白邊走邊說道,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謹慎,除了她不謹慎的時候。“我想那人是跟某群外國高官一起的——”

“看著像普魯士人。”伯蒂爾說,“我們當時在和普魯士人談話。”

“他消失在空氣裏了,就在我面前。”

“跳進時空折疊了?”伯蒂爾說。

“不可能,”她說,“那間屋子肯定經過多次時空測繪。”

她向漢密爾頓投去征詢的目光。他點點頭。

他們走進藏書室。漢密爾頓大步進屋,確定屋子安全。他們讓新婚夫妻待在屋子中間,把門鎖好,然後通過網絡下達所有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