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(第3/10頁)

朱巴爾氣沖沖地說:「你不是基爾·伯奎斯特。」

「你找基爾伯特·伯奎斯特有何貴幹?」

朱巴爾的耐心仿佛正在經受最痛苦的考驗,「我希望跟他通話。你瞧,我的好夥計,你擔任公職嗎?」

那人猶豫了一下,「是的。你必須——」

「我『必須』個鬼!我是個公民,你的工資裏也有我交的稅。我只想打一個簡簡單單的電話,卻花了整整一個早上。你們把我從一頭沒腦子的笨牛轉到另外一頭,每一頭都在公家的飼料槽裏吃得肥頭大耳。現在又是你。告訴我你的名字、職務,還有工資號。讓我跟伯奎斯特先生談話。」

「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「哈,得了吧!我沒必要回答;我是不任公職的公民,你不是。而且,我所問的問題任何公民都有權要求任何公職人員作出回答。源自奧凱利訴加利福尼亞州一案,1972年。我要求你亮明身份:名字、職業、編號。」

對方用單調刻板的語氣回答道:「你是朱巴爾·哈肖醫生。你來電的地點是——」

「就為這個讓我等了這麽久?太蠢了。我的地址在任何圖書館、郵局或是電話中心都能找到。至於我的身份,每個人都知道。每個識字的人。你識字嗎?」

「哈肖醫生,我是警務人員,我要求你合作。你為什麽——」

「呸,先生!我是個律師。公民只在特定情況下才有義務與警方合作,例如追捕犯人的現場;即便這樣,仍然可以要求警官證明自己的身份。這是『追捕行動當中』嗎,先生?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從這個該死的電話裏跳到我這邊來?其次,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,公民也有義務在警方調查過程中予以配合——」

「這就是調查。」

「調查什麽,先生?想要求我配合,你必須首先亮明身份,讓我對你的真誠感到滿意;說明你的目的,而且——如果我提出要求——背誦相關條例,證明那個『合理的需要』真實存在。你一樣也沒做。我希望同伯奎斯特先生通話。」

那人下巴上的肌肉在抽搐,但他還是回答了:「我是聯邦特勤部的海因裏希上尉。你打電話到秘書長府邸卻轉到了我這裏,這足以證明我的身份。不過——」他掏出一個錢夾,彈開,送到攝像鏡頭前。哈肖啾了眼他的身份證。

「很好,上尉,」他怒氣沖沖地說,「現在你可否解釋一下,為什麽你要阻止我與伯奎斯特先生通話?」

「伯奎斯特先生無法接聽。」

「那你怎麽不直說?把我的電話轉給哪個和伯奎斯特平級的人。我是指直接為秘書長工作的人,基爾那種人。我不打算讓哪個下級奴隸來搪塞我,那些人連替自己擦鼻涕的權力都沒有!要是基爾不在,那看在老天份上,給我接個等級相當的人!」

「你一直想與秘書長通話。」

「正是。」

「很好,你可以解釋一下,你找秘書長有什麽事。」

「我也可以不解釋。你是秘書長的心腹助理嗎?你能參與他的秘密嗎?」

「問題不在這兒。」

「問題就在這兒。身為警備人員,你應該很清楚。我會解釋的,解釋給一個我知道有權接觸敏感材料、享有道格拉斯先生信任的人聽,而且只能點到為止,讓他明白必須讓我跟秘書長通話。你確定找不到伯奎斯特先生嗎?」

「相當確定。」

「那就只好找別人了——一個和他等級相當的人。」

「既然秘密到這種程度,你就不該用電話聯絡。」

「我的好上尉,既然你追蹤了電話來源,肯定應該知道我的電話裝有接聽最高安全級別回呼設備。」

特勤部上尉沒有理睬這話,只回答道:「醫生,我就直說好了。在你解釋你的意圖之前,你哪兒也去不了。如果你再打電話,你的電話同樣會轉到這間辦公室。打一百遍,打一個月,結果都一樣。直到你合作為止。」

朱巴爾開心地笑起來,「現在沒這個必要了。你說漏了嘴——是無意的嗎,還是有意為之?好了,現在我得到了采取行動之前所需要的那一點點情報。當然,這是說如果我必須采取行動的話。我也可以暫時不行動,今天之內……總之,現在的關鍵詞已經不再是『伯奎斯特』了。」

「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?」

「我親愛的上尉,拜托!這可是沒加密的線路。對了,你知道,或者說應該知道,我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,剛才就是詐了你一家夥。」

「我沒聽明白,你說什麽來著?」

「你沒學過成語嗎?天哪,現在的學校都在教什麽呀!回去玩你的撲克吧,我不需要你了。」朱巴爾掛斷電話,設置成十分鐘之內拒絕接聽,喚了聲「都過來吧,孩子們。」接著回到遊泳池旁,在他消磨時間的老位置上坐下。他提醒安妮隨時準備穿上公證官的大氅,要邁克留在附近,隨叫隨到,給米麗安下達了關於電話的指示,然後便逍遙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