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第一章 返回鄧肯號(第3/4頁)

巴加內爾毫不謙辭地接受了請求,立刻滔滔不絕地講起來。他詳述了gonie和indi這兩個完全不同的字,又斷定了austral就是Australia一詞(澳大利亞)。他明確指出格蘭特船長離開秘魯海岸回歐洲的時候,可能因為機件故障,被太平洋南部的海流刮到了大洋洲的海岸。他的詮釋和解讀獨到,合乎情理,推理精細,連一向性格執拗、從不憑空想象、講究實事求是、不易受他人意見左右的蒙格爾斯船長聽後也表示完全贊同。

地理學家解說完後,哥尼納凡爵士宣布鄧肯號立即駛向大洋洲。

這時,麥克納布斯少校要求在決定掉頭向東航行之前,允許他發表點看法。

“但說無妨,麥克納布斯。”哥尼納凡說。

“我並沒有要與我們的朋友巴加內爾唱反調的意思,”麥克納布斯說,“我認為他這些推斷縝密完善、睿智、慎重,我完全贊同,可以作為我們今後尋訪的依據。但是,我又在想,此行事關重大,希望諸位對這幾封信件再作推敲,以求達到慎之又慎,準確無疑,無可爭辯的程度。”

眾人不知這位一向謹慎的少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,聽了這話有些迷惑。

“請繼續往下說,少校,”巴加內爾說,“我已準備好回答你所提出的任何問題。”

“我的問題很簡單,”麥克納布斯說,“大家知道,5個月前,當我們離開克萊德灣的時候,認真地研究了這3份信件,覺得我們的解釋是準確無誤的。當時認定除了巴塔哥尼亞的東海岸,別的海岸沒有任何沉船的可能性。對於這一推斷,我們深信不疑。”

巴加內爾毫不謙辭地接受了請求,立刻滔滔不絕地講起來

“您說得對。”哥尼納凡回答說。

“後來,”麥克納布斯少校繼續說,“巴加內爾先生粗心大意,陰差陽錯地上了我們的船,我們把信件拿給他看時,他也毫不保留地認可我們來美洲海岸搜尋。”

“我不否認。”巴加內爾說。

“結果我們弄錯了。”少校又繼續說。

“是的,我們的確錯了,”巴加內爾回答說,“人難免不犯錯誤,但是,錯了一直錯下去,明知故犯,那才腦子有毛病。”

“別急,巴加內爾先生,待我把話說完,”少校回答,“我絕不是說我們要一直在美洲找下去。”

“那麽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哥尼納凡問。

“我沒別的意思,一定得認定!我只要求你們現在就明確認定,大洋洲就是不列顛尼亞號的出事地點,就如同我們當初堅信美洲就是出事地點一樣。”

“我們當然這麽認定呀。”地理學家回答。

“很好,既然如此,”麥克納布斯又說,“那麽,我要勸告您一句:您的想象力太豐富了,但請注意不要總以自己的憑空想象斷事,今天來一連串的肯定,明天又不斷地否定,如此來回折騰。誰敢保證我們搜尋完澳大利亞之後,又會發現哪個洲、哪個國家肯定值得搜尋,我們又得重新開始搜尋呢?”

哥尼納凡和巴加內爾面面相覷,沒有說話,似乎覺得少校的話不無道理。

“因此,我認為,”麥克納布斯接著說,“在我們最終決定起航去澳洲之前,有必要對信件再作一次查證,在地圖上把37度緯線所穿過的各個點,按信件所示,再研究一番,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在信件中已明確標識出來。”

“這太簡單了,不費事兒,”巴加內爾回答說,“很幸運,37度緯線所經過的陸地並不多。”

“瞧,”麥克納布斯說著便打開一張英文版的麥卡托投影法(1)印制的地球平面圖,將整個的地形呈現在眾人面前。

地圖是擺在海倫娜夫人面前的,大家圍攏來聽地理學家按圖解說。

“我已給大家講過了,”地理學家再次解釋說,“37度緯線穿過南美洲之後,就是特裏斯坦達庫尼亞群島。我認為信件中沒有一個字與該群島的名字聯系得起來。”

大家仔細檢查了幾封信,都認定這位地理學家說得對,這個群島可以排除在外。

“繼續往下看,”地理學家又說,“離開大西洋後,在37度下面兩度,就過了好望角,然後進入印度洋。途中只可能遇上一個群島,那就是阿姆斯特丹群島。同特裏斯坦達庫尼亞群島一樣,我們再在信件上查看一下,看哪個字與該群島的名字相關聯。”

大夥兒又仔細地查尋,覺得阿姆斯特丹群島也可以不必考慮。不論英文、法文還是德文的信件,不論是單個字還是半邊字的字樣均與印度洋中該群島嶼名不沾邊。

“那麽,我們再看看澳洲,”地理學家繼續說,“南緯37度線從百奴依海角進入,穿過澳大利亞大陸,由雙重灣出來。我們應該看法一致,那就是不論英文信件中的stra還是法文信件中的austral,很顯然,都與Australie(澳大利亞)一字吻合。這不必我多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