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第七章 不列顛尼亞號船的水手(第3/4頁)

艾爾頓雙手合十向愛爾蘭人致謝,然後,繼續恭候大家提問。這時,他心想自己的回答一定合情合理,聽眾應該很滿足。不過,問來問去,幾句現話,都重復無數遍了,還有什麽新問題呢?於是,哥尼納凡爵士請大家商量,根據艾爾頓談話及反映的情況,如何制定下一步的尋訪方案。

麥克納布斯少校轉向水手長問道:

“你說你是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水手?”

“是的。”艾爾頓毫不遲疑地回答說。

不過,他覺得少校話中有話,這一提問似乎是對他有點兒不信任,懷疑他,因而又補上一句:“我有船上的服務證書,幸虧災難後還留著呢。”

說著,便立刻走出大廳,去取他的證書。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。培迪·歐穆爾趁這個當兒說了幾句話:

“爵士,我可以向您保證艾爾頓是個誠實人。他在我這裏打了兩個月的工,沒有一點可以指責的。我知道他遇難後是怎麽被擄去做奴隸的。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,完全值得信賴。”

哥尼納凡正要回答培迪說他並沒有懷疑艾爾頓的意思,這時,艾爾頓已經手持證書走進來了。證書是不列顛尼亞號船老板和格蘭特船長共同簽署的,瑪麗一看就認出是父親的筆跡。證書上寫道:茲委派湯姆·艾爾頓,一級水手,為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水手長。

對艾爾頓的身份不能再有任何懷疑了,證書就在他手中,硬說不是他的證書,未免說不過去。

“那麽,”哥尼納凡爵士說,“請問大家,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,討論下吧。艾爾頓,您的意見是非常寶貴的,您看呢?如果您能給我們提點建議,我會感激不盡。”

艾爾頓想了一會兒,然後回答說:“謝謝您對我的信任,爵士,我也希望不辜負您的信任。我對這個地方,對土著人的風俗習慣多少知道點,如果我能幫得上大家的話……”

“您當然能幫得上忙。”哥尼納凡說。

“我同意諸位的分析,”艾爾頓又說,“格蘭特船長和兩名水手幸免於慘禍逃了出來,不過,既然他們至今杳無音信,又沒有去英國屬地,說不準與我的遭遇相同,也落入土著人手中了。”

“您說的正是我所料到的,艾爾頓,”巴加內爾接上話說,“很明顯,幾位遇難者肯定做了土著人的俘虜,信中也這麽說。但是我們能否斷定,他們和您一樣,也被擄到37度線以北的地方去了呢?”

“很有可能,先生,”艾爾頓回答說,“那些土著人很歧視歐洲人,所以很少有人住在英國人統治的地區附近。”

“澳洲這麽一大片陸地,我們又怎麽能在內陸找到俘虜的蹤跡呢?這太困難了。”哥尼納凡說著,心裏實在沒有譜。

爵士這一問問得全場寂然無聲,一片沉默。海倫娜夫人的目光橫掃過大家,沒有一人吭聲,連那心直口快的地理學家也緘口無語了,蒙格爾斯船長在大廳裏如同在甲板上一樣踱來踱去,感到一籌莫展。

“您有什麽高見嗎,艾爾頓先生?”最後海倫娜夫人打破沉寂問那水手長,“假如是您,您該如何做呢?”

“要是我的話,夫人,”艾爾頓很快地回答,“我會立即回到鄧肯號上去,直奔出事地點。到那裏視情況再作決定,可酌情處理。”

“可是可以,”哥尼納凡說,“只是得先把船修好才行。”

“怎麽,船壞了嗎?”艾爾頓問。

“是呀。”蒙格爾斯回答說。

“嚴重嗎?”

“嚴重倒不是很嚴重,但必須要熟練的技工帶特殊工具來修理,船上沒有。有一葉螺旋槳扭曲了,只能到墨爾本去才能修好。

“能張帆行駛嗎?”那水手又問。

“當然能,但是,稍微起點逆風,到圖福爾灣都比較費時。但不管如何,船是回到墨爾本去的。”

“那麽,就把船駛往墨爾本去好了,”巴加內爾嚷道,“我們去圖福爾灣,不坐船。”

“那怎麽去?”蒙格爾斯問。

“就像橫貫美洲一樣,橫貫澳大利亞,循著37度線走。”

“但是鄧肯號呢?”艾爾頓顯得特別關心鄧肯號。

“鄧肯號去接我們,或者我們回頭找鄧肯號,看情形而定。如果我們在路途中找到了格蘭特船長,我們就一同回墨爾本。如果沒找到,就一直找到海岸邊,鄧肯號在那兒去接我們。這樣計劃如何,有誰反對嗎,少校同意不?”

“我同意,”麥克納布斯回答說,“只要橫貫澳大利亞沒問題。”

“沒問題,”巴加內爾說,“我還建議海倫娜夫人和格蘭特小姐和我們一塊兒走。”

“您是在開玩笑吧,巴加內爾。”哥尼納凡問。

“我說的是實話,親愛的爵士。這段路程不過350英裏,沒多遠。我們一天走12英裏,不到一個月就到了,再說鄧肯號也要這麽長時間才能修好。如果是往北一點的緯度線上穿過那最荒涼的大陸,或經過那遼闊的幹涸而酷熱的大沙漠,連那些最大膽的探險家也不敢涉足的地區的話,情況就大不同了。但是我們要走的這條37度線是穿過維多利亞省,那兒是地道的英屬地區,很發達,有公路,有鐵路,沿途有居民。如果大家願意,還可以乘坐輕快馬車走,也可以坐四輪馬車走,坐四輪馬車更好些,就如同從倫敦到愛丁堡旅遊一趟,沒有什麽兩樣。”